當你以為諾基亞已經是“舊日黃花”時，它卻在“悶聲發大財”。高昂的通信專利費用令諾基亞、夏普、高通等通信廠商在汽車圈賺得盆滿缽滿，也令一眾汽車制造商和零部件供應商怨氣越積越深。

繼戴姆勒在德國起訴諾基亞專利壟斷但敗訴后，零部件巨頭大陸集團不久前也在美國特拉華州衡平法院提起訴訟，要求法院裁定使用諾基亞專利技術應支付的合理費用。

■高額專利費引爭議

在智能手機領域被蘋果、華為、三星等“碾壓”的諾基亞，卻靠著數千項的無線通信專利，在汽車領域“無往不利”。隨著智能汽車時代到來，通信技術在汽車領域的使用越來越廣泛，但大批專利掌握在通信廠商手中，這令汽車企業頗為被動。當前，全球圍繞汽車通信技術的專利使用費之爭不斷升級。

“諾基亞所要求的高額專利使用費，根本沒有合理的經濟、技術或其他理由。”大陸集團在訴狀中寫道。大陸集團聲稱，諾基亞要求的專利費是不合理的，違反了它們向標準制定機構所作出的承諾。

據了解，由于諾基亞、夏普等通信廠商手中的專利是行業標準的一部分，車企不太可能繞開這些專利，而這些通信廠商曾對外承諾，將在“公平、合理和非歧視條款”的情況下授予許可。不過，這種模糊的說法顯然可以有不同解釋。

諾基亞向整車廠商收取專利費用，車企可以直接支付給諾基亞，也可以通過諾基亞參與創建的名為Avanci 的“專利池”支付。Avanci是高通、夏普、諾基亞及其他廠商聯合成立的專利技術許可平臺，這一平臺向每輛車收取固定專利費，例如，4G標準許可的價格為每輛車15美元，而5G的專利價格正在制定中。

問題在于，這一做法與汽車行業的傳統運作方式相沖突。一般情況下，在汽車行業，是由零部件供應商支付專利費用，并保護整車廠商免受任何侵權索賠。作為供應商，大陸集團向戴姆勒車輛提供界面交互、GPS服務、蜂窩通信等。

戴姆勒希望諾基亞將相關專利授權給其各零部件供應商，并認為，根據歐盟單一市場規則，諾基亞有義務為所有與標準專利有關的專利使用提供無限授權。諾基亞則認為，該公司擁有自由裁量權，有權決定在供應鏈中的哪個環節發放專利使用許可證。而對于大陸集團來說，如果每輛車15美元的專利費用由其承擔，則其利潤將所剩無幾。

■汽車企業接連敗訴

諾基亞之所以不松口，是因為專利費的收入對于它來說不是一筆小數目，每年這一塊的收入高達十多億歐元。

諾基亞在一份聲明中表示，它已通過專利池“直接向戴姆勒和大陸提供了公平合理的報價”，并稱德國法院認為其報價是合理的，而戴姆勒和大陸集團不同意，“一直采取拖延戰術”。

對此，大陸集團稱，諾基亞不講道理，希望由美國衡平法院來設定合適的價格。大陸集團沒有具體透露諾基亞的要價，只是說“倍數太高了”。

據了解，諾基亞此前要求多家汽車企業向其支付專利費，涉及導航、汽車通訊和自動駕駛等技術。大部分車企與之達成了協議，而戴姆勒拒絕支付專利費，稱諾基亞收費不公。為此，諾基亞以專利侵權為由，在德國的杜塞爾多夫、曼海姆和慕尼黑等地將戴姆勒訴諸法庭。戴姆勒則于2019年3月向歐盟反壟斷機構投訴，聲稱諾基亞在汽車通信相關專利許可領域涉嫌壟斷。

2019年8月，針對諾基亞起訴戴姆勒專利侵權一案，德國曼海姆地方法院判定戴姆勒敗訴。大陸集團站在戴姆勒一方，公開表示這一判決結果不公平，助長了諾基亞囂張的氣焰。戴姆勒也提起上訴。

2019年11月，德國杜塞爾多夫地方法院做出判決，認為諾基亞有權以侵犯專利權為由，申請針對戴姆勒的禁令，但法院同時質疑諾基亞這樣做可能涉嫌濫用其市場主導地位。為此，該法院宣布暫停審理這一訴訟，并將之移交到歐盟最高法院。歐盟委員會已介入，提議建立一種機制，確定某些專利是否為建立技術標準的必要條件，并減少在專利使用方面的摩擦。歐盟方面還表示，將尋求對“標準必要專利”制度進行改革，以減少汽車制造商和科技公司之間的法律糾紛。

從目前的判決來看，法院更傾向于手握專利的通信廠商。除了諾基亞外，戴姆勒還因為同樣的專利問題被夏普起訴，而德國慕尼黑一家法院于2020年9月作出判決，戴姆勒敗訴。幾乎在同一時間，大陸集團在美國加州針對Avanci及其成員的反壟斷訴訟，也被法院駁回。

隨著汽車智能化程度提升，通信標準必要技術相關的專利許可早已是一個繞不開的問題。從戴姆勒、大陸集團和諾基亞的訴訟案來看，車企并不占優勢，也許各大汽車廠商應盡早與諾基亞、夏普、華為等通信技術廠商達成專利許可合作。當然，國內汽車廠商也不能“作壁上觀”，一旦專利戰火燒來，也極有可能陷入被動。(張冬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