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BT 財經，作者 | 無忌

有華爾街分析師犀利地評價道：" 趣店就像一個張開殼的蚌，只等借殼上市的公司來。"

(資料圖片僅供參考)

6 月 12 日，趣店發布 2023 年一季報，在去年同期凈虧損 1.428 億元的情況下，一季度趣店實現了驚天逆轉。

財報顯示，趣店 Q1 實現凈利潤 4.143 億元，扭虧為盈讓那些原本押注趣店破產的投資者大跌眼鏡，在了解了趣店盈利真相之后，投資者更是瞠目結舌。因為趣店幾乎是靠躺在 50 億元現金上吃利息活了過來。

在財報發布后，趣店的股價當日上漲 5%，13 日 1.94 美元的股價還成為近兩年新高，和 0.64 美元的低位股價相比漲幅超過 200%。但是趣店依然沒有回到往日輝煌時刻，最高時股價為 9.21 美元，截至目前股價已經下跌近八成，市值僅為 4.1 億美元。

神奇的營收和利潤比

趣店營收和利潤之比令人大開眼界，一季度趣店的總營收 2186 萬元，同比去年同期的 2.018 億元暴跌了 89%。

按說這樣的業績已經慘不忍睹，也無力阻止其股價持續下跌。但神奇的一幕發生了，趣店一季度的凈利潤高達 4.143 億元，是營收的 20 倍！利潤大于營收，這種違背正常經濟學規律的怪象就這樣發生了。而在過去一個月內趣店的股價漲幅達到 50%，在業務幾乎清零的情況下，趣店模式引發巨大爭議。

趣店從成立開始就是一家比較神奇的公司，在搞互聯網金融的時候狠賺了一筆，并憑此完成了美股上市。只是上市后的趣店表現差強人意，嘗試了各種新業務，比如汽車零售、跨境電商、預制菜，甚至一度涉足教育，但都雷聲大雨點小，以教育為例，趣店原本野心勃勃，卻因 K-12 課程輔導服務受到限制而遭受重創。其他業務如今基本都銷聲匿跡，多年積攢的家底幾乎被 " 敗光 "。2022 年總營收 5.775 億元，卻凈虧損 3.62 億元，股價一度低于 1 美元且長期徘徊在 1 美元左右，很多人以為趣店離退市已經不遠了，沒想到趣店卻活得相當滋潤。

這種凈利潤大于營收的現象從 2022 年第四季度已經出現，該季度趣店 Q4 總營收為 1.601 億元，同比上年同期的 3.789 億元下滑了 57.75%；但該季度趣店的凈利潤高達 4.901 億元，上年同期為凈虧損 6510 萬元，同比增幅達 853.27%。凈利潤是營收的 3.1 倍。

梳理趣店的業務構成，可以發現趣店現在基本沒有業務可做。此前互聯網金融業務一直都是趣店的主要營收構成，但在 2022 年趣店基本結束了信貸業務，據國家企業信用信息公示系統顯示，撫州高新區趣分期小額貸款有限公司進入簡易注銷公告階段，這家公司是趣店旗下的成員企業，據北京商報報道，撫州高新區趣分期小額貸款有限公司擁有趣店旗下僅存的最后一張小貸牌照。完成注銷后，趣店的金融業務版圖將進一步收縮，趣店將無法再開展自營信貸業務。

自此，趣店自稱的 " 中國領先的金融技術服務公司 " 也成過去式，這也意味著趣店失去了營收的大頭，從一季度財報可以清晰看出，相關業務營收為 0，一季度 2186 萬元的總營收主要來自預制菜業務，部分來自海外業務嘗試產生的收入。

Mike Smitka，是畢業于哈佛大學的經濟學家，也是華爾街著名金融分析師，他認為趣店目前的價值在于其龐大的現金頭寸，這也是趣店幾乎沒有業務卻受資本青睞的原因所在。

躺平吃利息

趣店在業務幾乎清零的情況下，怎么能賺這么多錢的，這成為市場關注的焦點，答案其實很簡單——憑借賬上 50 億元的現金利息以及投資收益。趣店本身起家依靠的就是資本游戲，在眼見手中業務不景氣的情況下，又回歸資本游戲的本質之上。

財報數據顯示 4.143 億元的凈利潤主要由兩個部分構成，利息收益和衍生工具投資收益。趣店一季度的利息和投資收益達 2.413 億元，在 2022 年第四季度這項收益就高達 2.24 億元，躺平吃利息或從那個時候就已經開始。另外一部分的收益就是衍生工具的投資收益，這里比較復雜，直白點說就是趣店拿手中的錢去投資，雖然風險比較大，但收益同樣很大，這部分趣店在一季度收益高達 2.87 億元，同比 2022 年同期的 0.6 億元增長了 375%。

因為利息和衍生工具的收益屬于投資收益，而不是營收，財務統計時無法將此項收益計入營收之內，但這些收益確實是收益，要計入利潤之中，這才造就了凈利潤遠高于營收的奇怪現象。只是這樣的現象對于一家公司來說是非常不健康的模式，趣店引來一片質疑之聲。

趣店躺平是有資本的，截至 2023 年 3 月 31 日，趣店持有現金及現金等價物為 7.28 億美元，約合 50 億元人民幣。依靠這筆現金，趣店在一季度中經營活動提供的凈現金為 3.286 億元，擁有 50 億元的現金可以輕松為一季度投資活動提供 12.128 億元凈現金，有錢投資，加上運氣不錯，投資的回報率比較高，支撐了趣店的凈利潤高企。

財報顯示，趣店的營收已經 6 個季度出現了大下滑，下滑幅度最小的也高達 46.91%，最高的是 2023 年一季度的 89.17%，但在趣店開始投資之后，在 2022 年第四季度和今年一季度，歸母凈利潤都出現了巨幅增長，分別增長了 853.27% 和 390.13%。

嘗到甜頭的趣店幾乎把精力都放在投資之上，其運營成本和費用僅為 8390 萬元，相比去年同期的 2.855 億元下滑了 71%，銷售和營銷費用由去年同期的 2310 萬元直接暴降至 260 萬元，下降了近九成，甚至不及去年同期的零頭。

一般和管理費用由去年同期的 1.184 億元下降至 5210 萬元，降幅達 57%，此項費用的大幅下滑，說明員工總數下降或員工薪酬下滑。與此同時，趣店的研發費用繼續下滑，由 1960 萬元下滑到 1050 萬，降幅接近五成，在各種費用項目下滑下，其運營虧損也由去年同期的 6640 萬元下降至 2890 萬元。在無法實現增效的前提下，降本成了趣店各項重要財務數據的最大特征。

投資人史保剛對趣店的模式表示不認可，" 盡管趣店賬上還有不少資金，但對于一家上市公司來說，沒有穩定長久的業務，僅靠利息和投資來實現盈利是不健康的也是不正常的，畢竟投資風險未知，一旦投資失敗，趣店將無以為繼。"

新業務不斷試錯中

要說趣店完全放棄治療有失公允，趣店 CEO 羅敏也確實帶領趣店嘗試了諸多新業務。

原本趣店是靠校園貸起家，但隨著法規的逐漸完善，此項業務幾乎沒有油水可撈，趣店不得不放棄。在汽車零售領域，羅敏曾搞出 " 大白汽車 " 項目，但最終無疾而終，在奢侈品電商平臺也推出 " 萬里目 "，萬里目少兒項目還進軍過少兒教育，最終都因各種原因未能濺起水花。

一度信誓旦旦要在預制菜市場有所作為的趣店，通過 QD Foods 進軍包裝食品市場，這原本是風險系數較小的領域，但這一嘗試讓趣店遠遠脫離了自己的核心競爭力，進入了一個競爭激烈的領域，叮咚買菜和百勝中國都是行業中趣店難以撼動的對手。由于競爭激烈，趣店很快決定退出食品領域。最新的季度報告中說，趣店已經 " 縮減了 QD 食品業務 "，雖然在一季度少得可憐的營收中該項業務還有所貢獻。

這家原本市值超過百億美元的行業大鱷如今留給投資者的印象只有吃利息，對此羅敏并不認可，在 2022 年三季報中，羅敏強調趣店會繼續探索新的商業主張和投資機會，包括海外行業主張，釋放出一個信號，趣店不想躺平，會主動尋找新業務，甚至會并購其他公司。

BT 財經注意到，2022 年年底，趣店曾在其官網貼出兩則招聘英語運營崗位人才的信息。具體工作內容負責管理澳洲及其他海外地區物流司機的培訓、監督及日常溝通等工作。以至于引發趣店要做物流的猜想。事實上，趣店在其招聘信息中也提及趣店在澳大利亞和歐美地區發展 Fast?Horse 快遞業務以及 FreshExpress 生鮮電商業務。

有業內人士推測趣店的新項目或將瞄準海外的生鮮電商或快遞業務。" 但快遞業務是燒錢的行業，以趣店目前賬上那點現金可能遠遠不夠，在其主營業務不明確，營收接近于零的情況下，趣店的融資能力也大打折扣。" 該人士對趣店可能發力生鮮電商和快遞業務并不看好。

同時趣店還在招聘 CEO 助理、集團管培生等人才。在管理費用降幅明顯的情況下，趣店為了招攬前述提到的人才，不惜為其開出高達 50 萬元至 200 萬元的年薪，并承諾未來該職位的員工還有可能獲得價值 1000 萬美金的期權股票。是真是假不得而知，但可以看出趣店真的很焦慮。

" 趣店的信貸業務原本口碑較差，其放棄這塊業務一是因為法規收緊，另外最主要原因是趣店在國內再開展類似的業務已經很難進行。但新業務趣店并不熟悉，只能不斷嘗試，不斷試錯，這也是趣店做了很多，最終卻業務幾乎歸零的原因，海外探索是個不錯的選擇，但同樣需要去摸索，且充滿未知。" 史保剛對 BT 財經表示，他認為趣店 " 病急亂投醫 " 有利有弊，有利的是趣店沒有完全躺平，還在不斷嘗試，弊端就是嘗試需要試錯成本，趣店會付出較大代價。

50 億元現金成最后的籌碼

在分析師 Mike Smitka 看來趣店是一家擁有大量現金的公司，50 億元的現金就是趣店的籌碼，現在趣店只需要找到方法使用這筆錢，而不是只靠利息。

" 這幾年的表現來看，趣店更像一家具有特殊目的的收購公司（SPAC），只不過是一個上市的空殼，公司里面裝滿了現金。這類公司通常會尋找具有良好潛力的真正企業，然后通過收購讓這些企業上市。"Mike Smitka 表示，眾所周知 SPAC 是借殼上市的創新融資方式，與買殼上市不同的是，SPAC 自己造殼，即首先在美國設立一個特殊目的的公司，這個公司只有現金，沒有實業和資產。而恰恰現在趣店就是這樣一家有現金卻沒有實業和資產的企業。

羅敏在幾次公開表態中只給出一些暗示和可能方向，但并未提供具體內容細節。趣店強調的 " 正在探索創新的消費產品和服務，通過利用其技術能力來滿足中國消費者的基本和日常需求。" 似乎表明，羅敏的下一步可能會在消費領域物色一個能夠承載業務的收購對象，Mike Smitka 認為這個收購對象不限于海外，也可能在中國市場。

趣店以消費信貸起家，盡管各項業務開展不順，但起碼手中還握有 50 億元的現金，這意味著趣店有能力收購一個或多個對象，總價值接近或不限于 50 億元。" 一旦收購成功，那么投資者對趣店肯定要重新審視，當然這取決于趣店收購了什么企業。"Mike Smitka 說道。

如今趣店成為業內的 " 奇葩公司 "，趣店能在營收幾乎歸零的情況下實現巨額利潤，但是這樣的模式并不健康，羅敏需要盡快找到趣店的業務增長點，否則趣店依然面臨業務萎縮而導致的退市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