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陸玖商業評論

火熱的市場之下，一些新能源車企為了爭奪消費者，紛紛打出 " 終身充電免費 " 牌。只是，這項福利能否真正地落到實處？是車主薅企業羊毛，還是被企業割韭菜呢？

(資料圖片僅供參考)

買電動車，很多人為了充電便宜，但是近期，充電樁的話題熱度居高不下。

先是上海、鄭州、重慶等多地充電樁費用上漲，個別地區已經突破 2 元 / 度。不少車主表示充不起電。

緊隨其后，小鵬汽車嚴打 " 充電俠 "，超時則按照每分鐘一元計費，成為車圈熱搜話題。

如何解決充電問題，一直是影響潛在車主決策的重要因素。陸玖商業評論注意到，火熱的市場之下，一些新能源車企為了爭奪消費者，紛紛打出 " 終身充電免費 " 牌。

尤其是東風汽車集團的 " 嫡系部隊 " ——嵐圖汽車自上市以來，充電不花錢的口號打得很響亮。在剛剛過去的嵐圖三周年寵粉月，除 30000 積分免費享之外，嵐圖汽車還推出誠意滿滿的購車權益，其中包括贈送價值 18000 元的終身免費充電（2400 度 / 年）。

只是，這項福利能否真正地落到實處？是車主薅企業羊毛，還是被企業割韭菜呢？

終身免費充電 " 限制 " 多

陸玖商業評論在跟銷售交流后發現，終身免費充電權益背后存在著一些限制，重點體現在三方面：

一是，存在額度限制。

陸玖商業評論整理了嵐圖上市以來的終身免費充電權益政策。

2021 年，嵐圖汽車旗下首款車型剛上市時，首批車主專享的終身免費充電政策，每個月擁有 800 度電的免費充電額度。一年后，嵐圖 FREE 的購車政策進行了更新，其中對東風品牌車主，置換嵐圖 FREE，可以享受到終身免費充電的服務，每月免費充電額度為 188 度。今年嵐圖追光上市時，上市權益即有終身免費充電 2400 度 / 年。

值得一提的是，嵐圖的終身免費充電政策中，未使用的充電額度并不能累計至次月或次年，也不可轉贈。

二是，對充電樁品牌有限制。

車主能使用哪些充電樁，與嵐圖自身的充電樁數量，以及合作充電樁品牌緊密相關。

" 嵐圖汽車 APP 上顯示的充電樁都能用，市面上 90% 左右的充電樁都可以免費使用。" 嵐圖銷售表示。

據嵐圖汽車 APP 上的充電地圖顯示，充電樁的運營商類型包含了嵐圖自營、國網、特來電、南網電動等 8 家品牌。

三是，" 終身免費充電 " 權益跟隨首任車主。銷售告訴陸玖商業評論，只要不過戶就可以終身享受，一旦過戶，二手車主就不再享受該權益。

嵐圖追光用戶權益說明書中對首任車主終身免費權益進行提示，在認購期間完成嵐圖追光認購的用戶，在車輛交付前可備案一位 " 共享權益受益人 "，后續若將嵐圖追光轉讓過戶給共享權益受益人，" 在經過嵐圖公司確認后，共享權益收益人同樣可享受首任車主相關權益 "。但是車輛用于商業營運，則不再享受 " 首任車主終身免費權益 "。

事實上，市面上推出該項福利的車企，都存在各種各樣的限制。除了上述提到的細則外，還存在一些別的問題。

比如，有車企宣傳的終身免費充電政策，只有最頂配才能享受該權益。以極氪 001 為例，最高配 YOU 版享受終身免費充電的權益，WE、ME 版本則不帶這項政策。

也有車企雖然打著終身免費充電的噱頭，但卻存在變相收費問題。沃爾沃 XC40 純電版 2020 年剛上市推出盲訂權益，宣稱贈送終身免費充電服務，但最終卻演變成 5.8 萬元的權益包，當時引發車主維權。

整體來看，車企從充電額度、充電樁品牌、車型等方面，對 " 終身免費充電 " 的權益進行限制。也就是說，雖然車企推出的終身免費充電的噱頭很香，但消費者要注意背后隱藏的條條框框。

到底誰家更厚道？

早期擴張階段，為吸引消費者購買自己的電動汽車，包括小鵬、蔚來、嵐圖、特斯拉等在內的車企都推出了終身免費補能的福利。

但是，終身免費充電的福利并非一成不變，而是隨著市場環境的變化、車企自身發展的階段，免費補能政策也在不斷變化。結合多家車企銷售、官網的信息，陸玖商業評論整理了目前幾家主流車企的終身免費充電權益。

上文提到的嵐圖追光，車主可享受終身免費充電 2400 度 / 年，其官方小程序顯示，該權益截至 2023 年 8 月 31 日。日前剛上市的新嵐圖 FREE，按照銷售的說法，如果是老車主置換 FREE，原車終身類權益可繼承，但目前公布的新嵐圖 FREE 權益中沒有終身免費充電這一項。

極氪 001 YOU 版則推出 7-9 月限時購車權益，首任車主終身免費充電權益，可按需 3 選 1。其中，極氪品牌自建充電體系提供上限 400 度 / 月的充電額度，也可以享受極氪 APP 充電地圖接入的第三方充電樁，但上限為 300 度 / 月 / 車的免費充電額度。值得注意的是，極氪自建充電樁與第三方充電樁充電權益每月累計消耗的免費電量，合計不超過 400 度 / 月 / 車。

此外，官方信息顯示，2024 年起，若無額外通知，則原大定時的第三方免費充電權益額度自動失效。當然，充電權益每月未使用額度不累計至次月，不可轉贈。另外 2 種終身免費充電方案則以積分形式直接補貼至家電樁。

去年 5 月官宣取消終身年費充電政策的小鵬汽車，按照銷售的最新說法，小鵬 P7i、P7、P5、G3i 均可享置換權益——終身每年 1500 度充電卡，復購權益——終身每年 1500 度充電卡或 10000 元車款減免，置換權益與復購權益可疊加享受。

小鵬 G9 首任非營運車主則是終身每年 1500 度充電卡，可用于小鵬自營 + 指定第三方充電站。其中，小鵬 APP 顯示指定第三方充電樁中，有特來電、星星充電等充電站。此外，小鵬 G9 同樣享有復購置換權益。

以一己之力掀起國內車市價格戰的特斯拉，也再次啟動免費超級充電服務以吸引買家。今年 5 月，特斯拉中國官網顯示，在今年 9 月 30 日之前完成交付全新 Model S/X 車型，車主可享受 3 年免費超級充電服務權益；擁有 Model S/X 的老車主購買全新 Model S/X ，則可享受 6 年免費超級充電服務權益。但是，3/6 年免費超級充電服務權益為活動邀請，需滿足特定條件。

整體來看，急于走出銷量困境的車企，其免費充電的權益相對更可觀。相比之下，對于銷量趨穩的車企品牌來說，福利難以恢復至早期擴張市場的水平。

隨著補能體系的成本投入不斷增加，終身免費充電的福利更適合初期吸引消費者，尤其是在市占率相對穩定之后，一般車企會陸續 " 減配 " 這項權益。

不難理解，隨著用戶數量的不斷增加，免費補能政策確實給車企帶來了更大的資金和運營壓力。

用戶買不買單？

對于終身免費充電這項權益，用戶是否買單呢？

通過陸玖商業評論與車主的交流，意見主要分成三派：一派認為終身免費充電的權益非常香；另一派則認為是雞肋的權益；還有一派擁有家充樁的車主，并不太在意這個權益，反而希望能夠將這一權益做成選配，或者直接減價給出誠意。

終身免費充電的權益確實吸引了不少車主，成為車主購買的理由。

晴子在 2020 年 10 月購買小鵬 P7，彼時小鵬正處于擴張時期，為當時的車主們提供終身免費充電服務。當時她在好幾家新能源品牌之間猶豫不決，就是因為這 3000 度終身免費用電，最后選擇了小鵬。"3000 度電，對于我們這些早先的車主來說太超值了，從提車以來幾乎沒花錢充過電 "。

" 尤其是對于沒有車位的車主來說，免費充電真的很香。" 小鵬 P7i 車主風風今年 3 月購入，每年有 1500 度電，適用于小鵬自營和指定的第三方充電樁。

此外，還有車主愿意自掏積分兌換終身免費充電政策。深圳嵐圖車主張先生，去年 4 月提車，今年 6 月底以 9 萬積分兌換終身免費充電權益。

" 雖然一年 1200 度電并不多，但之前在各種充電商來回倒騰也麻煩，兌換當天，迫不及待地去旁邊充電站試用了，直接 APP 掃碼充電的感覺真不錯，而且結束后看到優惠權益減免了 30 元，一股薅羊毛的感覺油然而生。"

但是，在很多 " 油轉電 " 的車主看來，終身免費補能的政策并沒有節省太多錢。對于居住附近并沒有適用充電樁的車主來說，更是如同雞肋。

住在青州的小剛早在 2020 年初就考慮購買蔚來，雖然當時蔚來推出的 " 全國范圍內，不限距離、不限次數、不限換電站 " 的終身免費換電權益非常誘人，但由于住的周邊并沒有換電站，只能忍痛選擇了其他品牌。

去年，將家里的路虎極光換成廣汽埃安的車主阿吉對終身免費充電權益不以為然。" 充電貴不到哪兒去，我家之前一個月 2000 多的油錢，現在夠這輛電車全年的電費了 "。

極氪銷售跟陸玖商業評論說道，終身免費充電雖然聽起來劃算，但實際上省不了多少錢。" 極氪 001 100kWh 版的續航里程為 741 公里，充滿電需要 100 度左右，外面充電費用是 0.6 元 / 度，充一次 60 塊錢，一個月也就充 2-3 次，不到 200 塊錢電費 "。

值得一提的是，對于有家充樁的車主來說，終身免費充電的權益沒有太大的吸引力。

一位車主在社交平臺表示，每個人需求不同，我家有充電樁，比出去充電方便。" 而且（我認為）很多免費充電的都是快充，對車的電池會有損傷，不如在家慢慢充。"

另一位車主也認為，家充樁費用并不高，" 一年能跑多遠才會在乎這個免費充電，正常上下班的話，每年 1500 度不也少了。"

" 當時看車時，銷售一直推薦 YOU 版的終身免費充電權益，但我車位已經裝了充電樁。" 極氪 001 車主張先生告訴陸玖商業評論，" 而且現在我們小區物業不給再裝新的充電樁了，但車主有需求，所以拉了個群，按照成本價來收，一年下來，自己不用花錢充電，還能小賺一點。"

毫無疑問的是，不少車企還沒有實現盈利目標，高投入的補能壓力下，" 斷電 " 是早晚的事。手握終身免費充電權益的老車主笑傲江湖，這讓不少新車主心里不平衡，" 車企可以隨著消費者的需求走，推出其他福利來彌補給新車主的消費缺失感。" 老夏說道。

車企要講廣告法

近年來，隨著市場競爭激烈，為搶奪客戶，車企在品牌宣傳方面越來越內卷，但經常因過度營銷違反廣告法。宣傳用國家級極限禁詞，營銷推廣自家產品時、貶低其他品牌等違反廣告法的營銷屢見不鮮。

新能源車企先用 " 免費 " 的噱頭吸引消費者關注，再以種種明確具體的條件限制縮小免費范圍、提升免費門檻的營銷行為，到底有沒有違法呢？陸玖商業評論咨詢了上海融力天聞律師事務所的許超律師。

他表示，判斷這一行為是否違法，具體還要綜合新能源車企的前期宣傳的話術，以及車企與消費者簽署的購車合同或者車輛售后服務合同。

" 新能源車企提出的‘終身免費充電’在性質上是一種對商品和服務的允諾，如果在宣傳或銷售過程中只強調免費，未告知相關限制條件，卻讓消費者在售后體驗時處處受限，比如要去指定充電樁、限制額度等，這里就涉嫌侵犯了消費者的知情權，構成‘虛假或引人誤解的宣傳’。"

《消費者權益保護法》第二十條規定：經營者向消費者提供有關商品或者服務的質量、性能、用途、有效期限等信息，應當真實、全面，不得作虛假或者引人誤解的宣傳。

許超指出，按照大型車企的合規標準，上述售后服務的限制性條件，應該都會體現在購車合同或者車輛售后服務合同里，所以，原則上不太可能出現車企從前到后都沒有告知這些限制性條件的情形。" 目前我們也沒有看到司法機關判決車企需要承擔違約責任或合同條款無效的的相關司法判例。"

對于當前車企誘人的各類營銷措施，汽車從業者老夏表示，消費者應該理性面對車企提供 " 免費 "，以自身實際需求出發，一定要提前問清楚福利細則。

許超也提到，車企營銷應該合法適度，過度營銷容易適得其反，還會影響到用戶的消費體驗。